涼風起天末，君子意如何。
鴻雁幾時到，江湖秋水多。
----杜甫
我們一度堅信鴻雁準時到臨，捎來你
遠在他方的訊息，熟悉的筆跡鋪陳如訴
月光停駐臉龐在瞬間，卻在潺潺流水中獨醉萬年
縱使我們堅信，迢迢路途捎來的是你
相對不語的沉默，星光熠熠
仔細的解讀隱匿在時間縫隙的秘密
把酒順著彎月的弧度傾注入喉，整夜
前人的記憶與我們重疊，燃燒的城門之外
是哭嘯的狼嗥，古戰場永世的殺戮
河水記住這一切，靜靜流淌，染著血色
灰燼在水中溶解隨著歲月的渠道漂流
你在遠方匯集的河下游，一一將碎散的完整拼湊
如此就喚回我們刻意遺忘的前世或者今生
是拔劍起舞的俠士，抑或放逐困頓的詩人
天涼如昨，如夜半酒醒陡降的體溫
屋內杯盤狼藉一片，起身臨窗往外探視
有成群的流螢飛逝於花叢，我知道那是你
在全然黑暗的世界中，憂世的心情點點
事實上鴻雁早已迷途於失卻極星指引的穹蒼
執筆的人繼續書寫，細膩的紀錄孓然一世的悵惘
兩地的音訊沓然，只賸心中包圍的江湖暗自廝殺
此後徒留夕陽晚照一襲瘦癯的衣襟
餘世殘生，面對的是冷清且駭人的清醒
唯獨我們欽羨月光，獨醉萬年
2006/4/5 木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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